才近傍晚,山中便起了一层雾霭,弥山亘野。
花浔踏着枯枝、背着竹篓从山林中走出来,灰扑扑的布衣被划破了几道口子,露出细碎的血痕,晨时编在左肩的麻花辫此时也有些散乱,发间还插着一根灰黑的羽毛。
俏生生白净净的脸颊上蹭了些黑泥,泥土脱落,还是留下了点黑印子。
花浔垂头丧气地朝山下走。
今日从清晨起,似乎做什么都不顺遂。
先是入山时被几只喜鹊追着叽叽喳喳吵了一通,在山里采到的药材也都是最为常见且便宜的车前草、地丁,在人界压根卖不了几文钱。
好容易在山崖碰见几株几十年的山参,脚下一滑又差点坠崖。
她忙施出百里笙教她的御风术,这才勉强稳住身形,没成想丹田一痛,法术凝滞,眼见人又要一头栽下,幸而化出乌鸦原形才逃过一劫。
可惜还是被山崖上勾缠的藤蔓拔去好几撮羽毛。
她本就不是那种金灿灿的漂亮金乌,如今少了几撮毛,怕是羽毛都光秃秃了。
也许,她可以让百里笙教教她“毛发重生”之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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