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皮上一点痒,又从头皮上,渐次到四肢百骸,说不出的怪异感觉。韩湛抬眼,她拿的是自己常用的一把螺钿金梳,并不是他的,她的确乖觉,一直记得那天他不许她碰梳子,虽然试着替他挽发,却不曾动他的梳子。
身后,慕雪盈低着头,暗暗松一口气。他没有阻止他,甚至方才她突然拥抱时,他也没有阻止。身体上日渐亲密,情感上总也会亲密起来,无论他会不会帮她翻案,得到他的好感总不是坏事。细细挽好发髻,挪过镜子给他照着,轻声问道:“这样行吗,紧不紧?”
不松不紧,刚刚好。韩湛看着镜子里她浅浅的笑颜,她并不是第一次为男子梳头挽发,那么从前,她是为谁梳?“可以。”
“那么以后,就是我给夫君梳头吧。”慕雪盈笑着拿过雪氅给他披上,“夫君,公事虽然要紧,但也要爱惜身体,莫要熬夜熬太久了。”
雪氅在熏笼上烘过,热乎乎的带着房间里的暖香气,也许,还有她身上的。韩湛垂目:“知道了。”
外面亮起了灯光,随行的人已经准备好了,过来等候。韩湛迈步出门,雪还在下着,靴子踏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声,她跟在身后相送,绣鞋轻薄,悄无声息。韩湛停步回头:“不必再送。”
大雪天,地面湿滑,她早该睡了,又何必顶风冒雪送他。
慕雪盈抬头,他高大的身影映着昏黄的灯光,身后纷纷扬扬,漫天飞舞的雪片。为着什么急事,要冒着大雪夤夜赶回衙门?抖开风帽给他戴上,垂手之时,顺势便握住了他:“灯有点暗,都怪我,该早些把灯笼换了的,明天我再去催催。”
有片雪被风送着,沾在她睫毛尖上,灯火之下,蓦地一亮。韩湛有一刹那极想替她拂去,到底还是没动:“无妨。”
从她手里抽出手,转身离开,她紧走两步跟着,柔声叮咛:“夫君,天黑路滑,千万小心。”
手心残留着她方才一握的温度,柔腻着,似什么有形的东西就此留下了,韩湛没说话,向后摆摆手。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行为,他向来不赞成,然而方才,却也任由她握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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