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妩脑袋霎时陷入混沌,由于控制过度,肩胛呈现出轻微的战栗,即便使了全力抑制,也再无法压住通体涌动的苦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牚着眼,那双本就大而清澈的眸子显得愈发晶亮,不知撑了多久,直到瞳仁酸胀难耐,视物迷糊,她受不住轻眨了下,顷刻,便觉面颊袭来湿热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妩被激得垂头,就见几串破碎不堪的珠子沿着下颌歪扭淌下,并接连坠进衣裳领口里,即便委屈至极,仍旧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如同她嫁与陆昭远的那些年一般,卑不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许前世在牢狱中,陆闵幼冲她说的那番话是对的。在陆昭远心里,自己可不就是他皦皦人生中的一道污墨吗。

        任他上辈子再如何疏淡,漠然,可始终未冲她说过一句重话,程妩便傻傻以为,凭她满腔赤忱,总能捂热对方的心,总归日子还长。

        却未料,这一捂就耗尽了她一生的岁月,到死,也没能换来一丝怜悯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妩想,她死后陆昭远或许由衷地松了一口气吧,他终于摆脱了束缚,能够随心而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犹记两人成婚后的第九载,友人调任,临行前曾登门拜访,程妩恐招待不周,陆昭远心中抱憾,遂匆忙出门,奔走了几家铺子才买到一包地方好茶,冲泡款待。

        只程妩亲自托着热茶,行至廊下,正要叩门时,却听两人不知何故提起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昭远那时就端坐于窗前,修长的手指随意持着一枚润白的棋子,身影朦胧的透在窗纸上,说不出的闲雅宽舒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程妩鲜少窥见的模样,她一时有些愣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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