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端着陆昭远打量,瞧不出喜怒,只片刻后招手,“孩子,你且走近些,让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下瞬,程妩便见陆昭远从她身侧经过,袍角送出一阵清风,撩起她面颊旁的几缕碎发,刮得她肌肤生痒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到眼下,她方明白陆昭远前世到底是借了谁的引荐,才入了族学。

        只程妩有一事不明,以陆昭远的为人,她瀛洲的姑母既帮协了他,按道理他功成名遂后必定报答,可为何在夫妻十数载的年月里,她从未听他提起过?

        甚至后来他们迁去京都,也没见瀛洲使人来访,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般,这是为何。

        若说他们不知陆昭远成了首辅,也绝无可能,不说当时陆昭远在百姓心中是何等贤明,每每出任皆群民叩首,就说她临死前,陆昭远还曾前往瀛洲办差,动静如此之大,程妩不信他们全无所知。

        退一步讲,陆昭远是从程家族学考出来的进士,圣上殿前亲点的探花,虽后来累年未被重用,但探花郎的招牌还是让族学增添了不少光彩,这些难道他们也毫不知情?

        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,程妩不自觉攥紧手中的绢帕,甫一抬头,就撞上了立在堂中,正向老太太回话的颀长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 恰此时,驻云移位,一缕骄阳惊过垣墙,直直掷在他的四周,耀耀夺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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