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我会说,万历初年的新政就只是先生给自己一生一个交待呢?因为对先生而言,不过是欲报君恩,岂恤人言、不过是机穽满前,众镞攒体、不过是破家沉族以以徇公家之务,不过是知我罪我,在所不计而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知道,他在的时候还好,他要是不在了,就是家门不保,就是众簇攒体、是破家沉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熊廷弼眉头紧蹙的说道:“我从未听先生说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翊镠笑着摇了摇头说道:“你当然没听过,这都是先生写给各地巡抚、巡按御史的信,那时候,每一封信都会送到御书房去,我跟着皇兄都看了这些信,能感受到先生字里行间的绝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知道,当时先生为何绝望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知。”熊廷弼听闻是特殊渠道搞到的特殊信息来源,立刻就信了,朱翊镠这个人也很简单,逗你玩的时候,会说的很清楚,如此严肃的话,显然是有出处。

        朱翊镠再次长叹一声说道:“先生绝望是因为先生找不到一股力量,让天地变色的力量,大明老了,两百多岁了,整个大明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,积累了太多太多的沉疴旧弊,只有能让天地变色的力量,才能让大明幽而复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先生找不到,这不是君圣臣贤就能解决的,你明白吗?或者更加确切的说,这不是道德、意志或者诸如此类的形而上的东西能够解决的,缺乏物质的力量,新政守不住,他的家门也守不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后来,在皇兄的不断逼问之下,矛盾说横空出世,这个时候,一股微弱的,如同烛火一样的力量,出现在了先生的面前,而现在那股力量,同样就在你的眼前,你知道是什么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朱翊镠站在公审的刑堂前,面色极为复杂,他以前一直看不懂皇帝和元辅在搞些什么,现在他成了监国,处理天下庶务的一瞬间,朱翊镠懂了,他甚至亲自将这股微弱的、如同烛火的力量加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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