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它偏偏存在着。
带着一种执拗的、近乎蛮横的坚定,从那意识深渊的最底层,从那些被痛苦和绝望掩埋的记忆碎片中,硬生生挤了出来。如同被巨石压弯的草茎,在石缝间探出一点不屈的嫩芽;如同无尽寒夜中,骤然划破厚重云层的一颗流星,光芒虽只一瞬,却锐利无比,带来了撕裂整个漫长死寂黑夜的可能!
“嗡——”
花痴开几乎彻底涣散、如同破碎琉璃般的意识,被这骤然燃起的一点心火强行牵引、收束、凝聚!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呼唤,是意志在绝境中爆发的最后、也是最强的力量。
原本在冰火两极酷刑下濒临崩溃、如同沸水般翻腾混乱的精神世界,仿佛突然有了一根定海神针。所有的痛苦依旧存在,极热灼烧着感知,极寒冻结着思维,屠万仞的煞气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神,但……不一样了。
那一点金芒所在之处,成为了风暴眼中唯一平静的点。它不耀眼,不炽盛,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“定”力。
“不动明王心经……”
染血的嘴唇不再翕动,但这六个字,却如同烙印般,清晰地、一遍又一遍地在他重新凝聚的意识核心中回荡起来。
随着这心法的运转,无数被尘封的记忆画面,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——
是漠北那个滴水成冰的严冬,夜郎七将他剥得只剩单衣,扔进冰窟窿里。刺骨的寒意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体温,血液似乎都要凝固,思维冻得如同生锈的齿轮。他哭喊,他挣扎,但夜郎七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冰面上,声音如同寒铁交击:“感受它!接纳它!你的意志,要比这寒冰更冷,更硬!心若不动,外魔如何能侵?”
是南疆那座闷热如同蒸笼的火山岩洞,他被锁链捆缚,放置在散发着硫磺恶臭和灼热蒸汽的洞口。皮肤被炙烤得滋滋作响,喉咙干渴得如同吞下火炭,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肺部的灼痛。他几度昏厥,又被强行弄醒。夜郎七的声音在洞外幽幽传来:“热?这只是凡火!真正的熬煞,焚的是你的心!守住灵台一点清明,万般煎熬,皆是我辈资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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