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听着老人痛骂,都觉得解气,纷纷附和着骂了几句。
风雪中,那偏校静待听完,待李全武骂声稍歇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清晰地穿透风声:“某和诸位一样,也是贫苦人家出身,相州汤阴人,姓岳名飞。”
“打小穷得叮当响,租韩家几亩薄田糊口。偏我生来饭量大,一顿能干掉旁人好几个的,把我娘吓得直念佛,说我再长下去,缸底得天天见底,幸好力气也跟着长,就帮着家里租了更多田种,常替富户放牛、打短工,可吃的越多,家里就越穷。”
“十三岁那年,村头碾盘我一人掀得翻,把碾轱辘当铁环滚着玩,吓得先生说我‘力大如牛犊,日后得吃军粮’”
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去年河北大水,家里揭不开锅。没法子,我揣着三个麦饼投了军,跑到这河东平定军,当了骑兵效用士,混口饭吃。后来…侥幸被提了个偏校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、属于年轻人的赧然,“伙头军见我一人吃五个军汉的饭,还以为来了营贼,结果我把营门口石锁一手举过顶,他们才知道这饭钱不白花。说来惭愧,也就这一身力气,在军中总算…总算没白吃那么多饭。”
短暂的沉寂后,哄笑声猛地炸开!孙石头笑得差点从马上栽下去:“岳兄弟!怪不得你那么能打,原来都是吃出来的力气啊!你这力气何止没白吃!简直一头牛都不够你吃的!杀起敌人,一杆枪顶我们十条命!”
卢疯虎也拍着大腿粗声笑:“没错!下次打仗,岳兄弟你只管往前冲!我们跟你后头捡功劳就行!保管让你吃得饱饱的!”
紧绷的弦断了,连日血战的阴霾仿佛被这粗豪的笑骂驱散了些许。
笑声在寒冷的雪夜里回荡,虽然短暂,却像一簇微弱的火苗,在众人心头,顽强地跳跃着。
哨骑的马蹄声带着寒气撞进队伍时,岳飞正勒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给伤兵裹紧布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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