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旧是那记忆中熟悉的景象:几个成年人头大小的大海碗依次排开,里面是浓稠得能立住筷子的杂粮面糊糊。

        桌角放着几碟子腌得黑黢黢的咸菜疙瘩,还有一小簸箕颜色发黑的杂粮馒头。

        王三牛的位置上,是一小碗面糊糊,和别人不同的是,碗边还放着两个白生生的水煮蛋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家人沉默地围着桌子坐下,只听见稀里呼噜喝糊糊的声音。王三牛拿起一个水煮蛋,在桌角轻轻一磕,剥着蛋壳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能感觉到斜对面大嫂刘氏的眼神在那两个蛋上扫了一下,撇了撇嘴,又飞快地低下头去,用力咬了一口黑馒头,好像跟它有仇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父亲王金宝几口就干掉了大半碗糊糊,嚼着咸菜,闷声开始安排活计:

        “今儿是镇上大集,我跟二牛去卖肉。”他指了指院子里案板上昨晚大哥王大牛收拾好的那头白条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大,老大媳妇,恁俩去东边那几亩旱地,草该薅了。今年天旱得邪乎,指望不上老天爷,挑水浇地吧。

        紧着点玉米,能浇多少是多少。玉米棒子结得小,总比旱-死了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王大牛“嗯”了一声,大口咬着馒头。刘氏翻了个白眼,嘴里嘟囔着:

        “挑水浇旱地?那不得跑断腿!累死个人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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