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正默默相对,一时无言,却听正屋里又传来里长的声音:
“管家媳妇,我可跟你说清楚,差爷这趟下来,收不齐钱粮是绝不会走的。上头若怪罪下来,他们都得吃挂落!无论如何,你得想法凑齐。”
“里长你又不是不知道,俺家真凑不出来啊……”
“找亲戚借,回娘家挪。这趟要是凑不齐,明天差爷就要抓人走!别说乡里乡亲不帮你们,办法还是我之前说的那样,只有去典铺借!”
“可借了……俺家也还不起啊!那利钱滚得吓人,叫俺一家往后怎么活?”
“你怎么还想不明白!不押田借钱,明天就抓你男人走.......”
从那张盖着朱红大印的牌票自户房发出的那一刻起,眼前这户人家的命运便已注定。
无外乎是先是变卖家中所剩无几的财物,继而抵押田契,直至彻底失去赖以维生的几亩薄田。
失去了土地,他们便再也不是自耕之农,要么沦为仰人鼻息的佃户,要么就变成抛离乡土,成为辗转漂泊、前路茫茫的流民。
而无论走上哪一条,等待他们的,都将是比眼下更深重的绝望,乃至家破人亡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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