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同志们!乌江阵地,我军团的兄弟们正在流血!军团命令我们,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!把狗日的白狗子堵死在箐口!有没有信心?!”王林站在一块大石上,吼声在山谷回荡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!有!有!”两千七百个喉咙迸发出震天的回应,新兵眼中虽有紧张,但更多是被老兵杀气点燃的火焰。杀气冲散了冬日的寒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出发!”王林大手一挥。

        独立团如同一条被惊醒的钢铁巨龙,一头扎进黔北的崇山峻岭。没有路,只有地图上标注的、采药人和猎户才走的羊肠小道。夜色如墨,寒风刺骨,战士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陡峭湿滑的山路上。沉重的迫击炮部件需要数人合力肩扛,新兵的喘息声粗重如拉风箱,老兵们则咬着牙,用身体为新兵们趟开荆棘。

        王林脑海中的3D地图成了唯一的指引,他不断修正着方向,选择着最快捷适合部队同行又不被发现的路径,部队不能被耽误。一天一夜,队伍只在凌晨最寒冷的两个时辰短暂休整了两次,每次不超过两小时。许多战士几乎是抱着枪,靠着岩石就沉沉睡去,又在急促的哨音中挣扎爬起,继续前进。草鞋磨破了,脚底板血肉模糊,绑腿渗出血迹,但没有一个人掉队。急行军本身就是最好的熔炉,新兵在老兵的拉扯和无声的示范中,脚步渐渐沉稳,眼神中的慌乱被坚韧取代。

        当东方再次泛起鱼肚白时,队伍前方终于传来了奔腾的水声——乌江支流,江界河到了!地图显示,箐口就在河对岸西北方向!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王林的心却猛地一沉。地图上,江界河南岸渡口区域,密密麻麻的蓝色光点正在疯狂闪烁!激烈的枪炮声如同爆豆般传来,震得山谷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报告团长!”前出侦察的张红土像猎豹般窜回,脸上沾满泥灰,声音嘶哑,“渡口南岸!大批中央军!看番号是吴奇伟纵队90师的一个团!兵力近两千!正在强攻渡口!37团在北岸依托工事死守!渡口浮桥已经被炸断了一部分,敌人正用木筏小船强渡!北岸压力极大!我们…过不去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王林和王光道冲到一处高地,举起望远镜。只见南岸开阔地上,灰压压的中央军士兵如同蚁群,在军官的驱赶下,一波接一波地涌向河滩。轻重机枪的火力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河面和对岸。迫击炮弹不断在北岸37团的阵地上炸开,腾起团团黑烟。河面上,几十条木筏和小船正顶着弹雨拼命划向北岸,不断有木筏被击中,士兵惨叫着落水。北岸的红军阵地依托山崖,顽强阻击,但火力明显被压制,形势岌岌可危。箐口方向的枪炮声也隐约传来,更添一分紧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箐口告急,这里又被堵死……”王光道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能等!”王林眼中寒光一闪,瞬间做出了决断,“箐口是死命令,必须按时赶到!眼前这股敌人,正好给我们祭旗!让敌人看看,咱们独立团是什么成色!命令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铁血杀伐之气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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