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换下了一成不变、洗得泛白的工装,穿了件半新的藏青色衬衫,领口扣得一丝不苟,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到众人带来的礼物堆在桌角,他嘴唇翕动了几下,想说什么推辞的话,最终却化作一声更深沉、更郑重的“谢谢大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哟,周师傅,你这么客气做啥!”张玉芹一进来就夸张地吸了吸鼻子,声音洪亮,“香煞脱了!周师母好手艺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熟稔地挽起袖子,露出结实的小臂,“有啥要帮忙伐?我来搭把手!”说着就熟门熟路地往灶披间走,脚步轻快,仿佛在自己家一样自然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卫东也显得格外殷勤,像只陀螺似的转着,帮着挪凳子,分发洗得发亮的竹筷和调羹,动作麻利得有些刻意,脸上堆着热切的笑容:

        “周师傅,周师母,你们辛苦!今天我们有口福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努力融入这热络的气氛,眼神却像探照灯,时不时飞快地瞟向韩鸣谦和周炳生,紧张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和反应,每一个细微的点头或微笑都能让他心里松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刚出锅的热菜热气腾腾地端上了桌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碗浓油赤酱、肥瘦相间的红烧肉颤巍巍地冒着热气,深红的酱汁包裹着油亮的肉块,是今晚当之无愧的硬菜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盘碧绿生青的清炒鸡毛菜,带着田野的清新;一碗奶白浓稠的鲫鱼豆腐汤,汤面上撒着星星点点的翠绿葱花,鲜香扑鼻;还有一大盘金黄油亮的葱油饼,边缘焦脆,散发着诱人的焦香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婶子最后端上一小砂锅热气腾腾的腌笃鲜——笋块、咸肉、鲜肉、百叶结在乳白色的浓汤里沉浮翻滚,汤汁醇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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