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水瞬间涌出,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。“老天爷开眼啊!太好了……太好了……”梅婆婆的声音哽咽着,带着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,她猛地拉开门,一把抓住王语涵的手,将她拉了进去,力气大得不像一个老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狗蛋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,也踏进了小院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这时,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梅婆婆才注意到这个高大沉默、衣衫破旧还沾着些污迹的少年。“小姐,这位是……?”她疑惑地打量着狗蛋,眼神里带着本能的警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一个朋友,不用管他。”王语涵轻轻拍了拍梅婆婆的手背,声音温和,“梅婆婆,这些年……你过得怎么样?”她环顾着小院。院子不大,但收拾得还算干净,墙角堆着些柴火,屋檐下挂着几串干辣椒和玉米,地面是夯实的泥土,长着些顽强的青苔。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,只是更显陈旧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,好着呢!”梅婆婆抹着眼泪,拉着王语涵的手不肯放,“多亏小姐心善,当年遣散我们时给了我这个院子和八十两银钱!老婆子我啊,身子骨还算硬朗,偶尔去单家浆洗一些衣服,挣点零碎铜板。一个人,吃穿用不了几个银钱,日子过得去,过得去!”她絮絮叨叨地说着,话语里充满了感激和满足,“老婆子也没亲人在世了,就守着这个院子,想着……想着小姐你哪天说不定就回来了……老天有眼啊!真的回来了!小姐你就安心住下,我这些年也存下了些,有八十五两呢!你不用出去抛头露面,老婆子我养得起你!真的养得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婆婆的话语重复着,带着老人特有的啰嗦和对重逢的激动,一遍遍诉说着这些年的孤寂和对王语涵的思念与担忧。

        王语涵一直面带微笑,耐心地听着,任由梅婆婆粗糙的手紧紧握着自己,眼中也泛起湿润。这个小院,这个老人,是她在这座充满冰冷回忆的城市里,仅存的一点温暖和牵绊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旁边的狗蛋,听着梅婆婆翻来覆去的话语,特别是听到“八十五两”时眼睛亮了一下,但随即又被这没完没了的絮叨弄得有些烦躁,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起来。他终于忍不住,瓮声瓮气地开口打断了梅婆婆:“婆婆……能不能……先弄点吃的?我都饿死了!跑了一天路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梅婆婆正说到兴头上,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,愣了一下,随即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,懊恼道:“哎哟!看我这老糊涂的脑子!光顾着高兴说话了!小姐肯定也饿坏了!等着!等着啊!”她连忙松开王语涵的手,动作麻利地转身就往屋里走,“我这就去买些肉食!巷子口老张家的卤肉可香了,再买些热乎的炊饼!小姐你先坐着歇会儿,我马上回来!”她一边念叨着,一边急匆匆地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布包,步履虽然蹒跚,却透着一股急切和欢喜,拉开院门就朝巷子外快步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院里顿时安静下来,只剩下王语涵和狗蛋两人。夜风吹过老槐树,树叶沙沙作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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