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元阳目光一凛,看向县令,县令赶忙看向承发房的司吏:“许承发,有这回事吗?”
承发房是县里管考勤、放告、文书上传及下发的衙门,在县衙里地位甚至高于管人事的吏房。比如谁有冤要申、或有官司要打,须得先给承发房塞银子,不然人家就把你的案子挪到最后,拖个一年半载不管。
许承发额头冒汗,战战兢兢地说:“禀堂尊,下官近几日没接到过失踪案啊。”
“她丈夫是个赌鬼,不管人的。她女儿和我一般大,不敢来报官。”连嬅急忙补充。
李元阳沉吟片刻,问她:“你想好了?”
这可是个很宝贵的机会。她可以换掉不合身的旧衫,穿上漂亮的新袄裙,也可以要些昂贵的珠宝首饰、胭脂水粉装扮自己,或者暂时没想到需要什么,还可以直接开口要些金银赏钱。
而找人,还是一个和自己关联不大的人,若是能找到,多少结个善缘,若是找不到,那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。
——可是人命关天。
邻居们都觉得明春多半是偷偷跑了。她毕竟年轻漂亮,凭什么要把后半辈子锁在一个赌鬼身上?更何况家里连个儿子也没有,更没得盼头。
但连嬅不相信她会这么丢下自己的女儿——这是个挨打时也要用身体护住孩子的母亲。她自己身上青青紫紫,没一块好皮肉,珍娘却没挨过一次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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