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能嫁与陆曜,该是你此生最不甘之事吧。”齐鄢忽然开口,声音裹在风里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,却像石子投进静湖,瞬间搅乱了木婉秋的心绪。
若说方才那试探之语让她心头微涩,此刻这话便如惊雷乍响,教她又惊又乱,指尖都微微发颤。
“殿下真爱说笑。”她强压着心绪,声音稳了稳,“这种话,小女无论怎么答都是错的。如今我尚是未嫁之身,若说‘不是’,那先前十数年的等待便成了虚情,倒显得我凉薄;可若说‘是’……恐怕明日京中就要流言四起,届时小女名声尽毁不说,还会牵累旁人。”
齐鄢听了,闷笑一声,摇了摇头。在她满是不解与谨慎的目光里,他缓缓开口,像挑破一层薄纸,点破了她藏在心底最深的隐秘——
“越是在意,越要藏得严实,偏生眼底那点不甘骗不了人,尽管言语几番修饰,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。”齐鄢的声音裹在夜风里,连叹息都像是在嘲笑,又字字凿在木婉秋心上。
她猛地抬眼,眸中惊惶一闪而逝,随即又覆上一层冷霜:“殿下多虑了,姻缘天定,小女早已认命。”
“认命?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儿,齐鄢嗤笑一声,缓步走近半步,衣摆扫过阶下丛生的兰草,带起细碎的声响,“若真认命,方才提及陆少夫人时,你又怎会如斯在意?可要拿个镜子叫你看清楚,你对她那样的言不由衷,那样的羡慕嫉妒?”
木婉秋喉头一哽,即便她的心性在这些年的磋磨中强于旁人,可在此刻,在齐鄢一再的逼迫下,她竟有些虚不能守,方才只顾着掩饰心绪,竟没察觉自己早已露了破绽。
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松开,掌心已留下几道月牙形的红痕,火辣辣地疼。
“殿下何必咄咄逼人。”她的声音低了几分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横竖都是旁人的姻缘,与小女无关,与殿下……更无关。”
“与本王无关?”齐鄢俯身,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眼睫上,那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,随着一声轻叹,接下来的话,不知是说人还是说己,“你可知,有些心思藏得太久,会生根发芽,到最后,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执念,还是真的放不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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