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婉秋在一旁看得发怔。方才还似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的妇人,此刻虽指尖仍在微微发颤,眼底却燃着簇火,竟比这满室银丝炭还要灼人。
她原以为陈稚鱼不过是个循规蹈矩的内宅妇,却不想临事竟有这般决断。
窗外的雪下得更紧了,簌簌打在窗棂上,像无数只手在叩门。
陈稚鱼望着那被风雪糊住的巷口,忽然想起今早陆曜出门时的模样——他替她拢了拢披风系带,还笑说“等我回来,带你去吃城南的糖画”,此刻想来,胸口像是被钝器碾过,闷得发疼。
正怔忡间,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,扬声唤来唤夏:“马老板这两日不是来找过你?”
唤夏闻言忙点头:“回少夫人,就是前日来的,说太乐署在他那里定了两套舞衣,还用了您新绘的‘缠枝莲’绣样呢。”
陈稚鱼心头剧跳,眼下已顾不得许多,起身时带倒了椅边的铜脚炉,火星子溅出来,惊得她本能地缩了缩脚,眼皮却未动一下:“你现在就去请马老板,就说我要见他。”
唤夏见她神色,知道事关重大,应了声便往外跑,青布裙角扫过门槛,带起一阵风。
她刚走,外间便传来脚步声。陈砚披着件玄色斗篷,身后跟着魏恒,两人皆是一脸凝重。
“阿姐。”陈砚刚要开口,便被陈稚鱼按住了。
“陈砚,京中认得你的人少,你现在就去寻你姐夫。”她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要埋进炭火盆的噼啪声里,“见到他,只说‘前几日陆大人所赠古籍,弟夜读受益匪浅,特来道谢’。私下里再告诉他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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