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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后来虽日日在身边伺候,可那双眼睛里藏着的,终究还是认着陆夫人这位正经主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是从何时起,田嬷嬷才肯真心实意地待她?或许是她渐渐在府里立住了脚跟,或许是她推行的那些新规,让下人们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——月钱涨了,歇班多了,连带着府里的风气都清透了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这份真心,在触及自家女儿的前程时,终究还是摇了摇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怪田嬷嬷,人皆有私,本就寻常。只是经此一事,这心里的秤,终究是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原就不是从一而终的人,往后又如何能对她全然信重?这般心思,说出来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,不如藏在心底,各自体面些好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曜望着她,心知她性情柔软,此番为这母女谋算的皆是为她们的自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抬手将她散在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,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耳垂,低声道:“此事已有定夺,早些歇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稚鱼往他怀里缩了缩,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衣襟上,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,那点沉郁渐渐淡了些。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两下,在寂静的夜里荡开,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田嬷嬷守在侧屋灯下,手里捻着半成的络子,眼神却落在窗纸上那片晃动的月影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府里的主子们她伺候过不少,论起好相与,少夫人当是头一份。事少,性宽,待下人从无苛责,可那双清澈眼眸里藏着的灵慧与敏感,却让她这把年纪的人也时常暗自叹服——毕竟是从云麓那等地方走出来的,能在这盘根错节的陆府立住脚,与亲眷妯娌周旋得滴水不漏,这份能耐,实在难得。

        照此下去,将来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受阖府敬重的陆夫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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