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嘴巴张得很慢,吞咽时也很费力,即使安娜已经漂去了上面浮着的锯末,领回来的面包依旧很难下咽。

        吃到第五勺的时候,妈妈开始剧烈咳嗽,一口血沫子喷在安娜的手背上,滚烫的血珠落在冰冷的手背上,烫得安娜猛地一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妈,求您了,求您别咳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妈妈的症状,就跟玛莎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邻居说,这是“冬天里的瘟疫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它先饿空人的肠胃,让胃壁像砂纸一样互相摩擦出血;再冻坏骨头缝里的最后一点温度,让关节肿得像发面馒头;最后顺着血液钻进心脏。

        妈妈咳了半天,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用她那青灰色的指尖抓住了安娜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照顾好自己...和玛莎,等你爸回来,好日子就来了...他说自己得了一枚...咳,乔治勋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安娜点着头,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妈妈枯瘦的手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妈妈的手慢慢松开了,头彻底歪倒在安娜怀里,最后一口气吐在安娜的颈窝,带走了这具身体的最后一丝余温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,炉灶上的粥才咕噜噜冒起了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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