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子吟刚说完,便是连声咳嗽,手中茶盏一抖,水便撒到被褥中。
陈砚当即将茶盏接过,又拿了新被褥出来给其换上,再将打湿的被褥卷起来,堆放在刘子吟后背,让其靠着。
待刘子吟缓过气来,陈砚恭敬道:“还请先生指点。”
刘子吟将新被子往上扯了扯,盖住双手,这才道:“当今既爱惜名声,就不会在东翁名声大噪之际卸磨杀驴。东翁此番与天下士子辩论,大义传扬四海,正是夺开海之权的大好时机。”
陈砚心静下来后,细细一思索,就发觉自己思之甚过。
或许,他内心深处真正焦虑的,是自己的毫无权势。
若当孤臣,便难以成事。
一次次兵行险招,一次次以命相搏,终究不是长久之计。
没有人能一直赢。
何况他的输赢,全在天子一念之间。
离了天子庇护,他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四品地方官,无力掌管自己的命运,如何能与九卿相抗衡,如何与内阁相抗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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