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副堂主望着对方阵中那面绣着骷髅头的黑旗,眉头紧锁:“这些人都是硬骨头。想啃下这块肉,咱们怕是得掉层皮。”工副堂主点点头,将腰间的长刀握得更紧:“但无论如何,今日都得让他们留在这里。”
风穿过山谷,带着草木的腥气和隐约的血腥味,吹得两面旗帜猎猎作响。一场惨烈的厮杀,已在悄然酝酿。
山风突然停了,林间的蝉鸣也戛然而止。下一秒,不知是谁先动了手——或许是黑衣人中那个独眼壮汉猛地将巨斧劈向空中,或许是天刀盟的弓箭手松开了绷紧的弓弦。总之,当第一支羽箭带着破空的锐啸钉进树干,当第一声惨叫撕裂寂静,整个山林便像被点燃的火药桶,瞬间炸开了锅。
宏执事的长刀率先饮血。他避开迎面劈来的狼牙棒,手腕翻转间,刀刃已划过对方的咽喉,滚烫的血溅在他的脸颊上,他却连眼都没眨,反手又格开左侧砍来的短刀。昨夜磨得锃亮的刀身此刻映着扭曲的人脸,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串血珠,落在枯叶上,洇出一朵朵暗红的花。黄执事的长剑则如灵蛇游走,他专挑对方关节下手,剑尖点在黑衣人的肘部、膝弯,总能听到骨头错位的脆响。他的月白长衫早已看不出原色,唯有袖口那圈银线还在血污中偶尔闪一下光,像是在提醒旁人他原本的模样。卢执事更狠,他将短刀咬在嘴里,双手各握一把匕首,像头猎豹般在人群中穿梭,专从缝隙里钻,匕首刺入的地方永远是心口、后颈——那些最致命的所在。
第一轮交锋不过一炷香,地上已铺满了倒下的人。天刀盟的士兵捂着流血的伤口嘶吼,黑衣人则咬着牙爬行,试图拉一个垫背的。断剑插在泥地里,半截斧柄斜指着天,鲜血顺着斜坡往下淌,汇进低洼处,积成一汪小小的血池,倒映着摇晃的树影和灰蒙蒙的天。有只受惊的山雀从枝头跌落,扑腾着翅膀落在血池边,沾了满翅的红,又慌乱地飞走,留下一圈圈漾开的血色涟漪。
幸存的人眼神都变了。天刀盟这边,宏执事的刀身卷了刃,他却用牙齿咬着布条,硬生生将刀柄绑在手上;黄执事的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,他干脆用剑鞘卡住伤口,每挥一剑都疼得额头冒汗,却笑得更凶。黑衣人的统领是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,他手里的鬼头刀缺了个角,却依旧舞得虎虎生风,每一刀都带着劈山裂石的劲,刀风扫过,连树皮都被削下一层。
车副堂主与那络腮胡统领的对决,简直像两头巨兽在角力。车副堂主的长枪通体乌黑,枪尖却亮得刺眼,一招“蛟龙出海”直刺对方心口,络腮胡不闪不避,挥刀硬格,“当”的一声巨响,震得周围的人都捂了耳朵。枪尖与刀刃绞在一起,两人角力的地方,地面陷下去寸许,泥土混着血沫被碾成浆。车副堂主突然手腕一翻,枪杆如灵蛇绕上刀身,顺势往回一带,络腮胡的刀险些脱手,他怒吼一声,抬脚踹向车副堂主的小腹,却被对方用枪杆隔开,两人各自后退三步,靴底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。再交手时,枪影刀光搅成一团,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,只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密集如爆豆,偶尔有碎片飞溅,擦过旁边士兵的脸颊,留下一道血痕——谁也不敢靠近这圈死亡地带。
第二轮厮杀时,阳光已爬到头顶,却照不透林间的血腥气。活着的人都在喘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。宏执事瞥见黄执事的剑越来越慢,突然大吼一声替他挡下一记重砍,自己后背却挨了一下,他回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:“撑住!工副堂主的援军快到了!”黄执事点点头,剑招却更险了,像是赌上了最后一丝力气。远处的卢执事不知何时爬上了树,他从枝叶间掷下的匕首,总能精准地钉在黑衣人的手腕上,为同伴争取一线生机。
络腮胡统领的刀终于劈中了车副堂主的肩头,血瞬间染红了半边铠甲。但他自己的肋下也被枪尖挑开,露出森白的骨头。两人都红了眼,忘了招式,只顾着用尽全力砸向对方,仿佛要将这山林都砸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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