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时候啊……”齐先生的笑意越来越浓,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,“咸阳城的城门从清晨等到正午,最终缓缓打开。”
“文武百官簇拥着先帝,手里捧着粮食和酒水,百姓们夹道欢呼,连小孩子都举着花环往士兵手里塞。那时候谁能想到,现在…”
话音突然断了。
风里传来一阵哭喊声,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从洛阳方向跑来,为首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个孩子,孩子的小脸蜡黄,嘴唇干裂,已经没了气息,可老妇人还在不停地拍着孩子的背,嘴里念叨着“娃,咱到家了,到长安了”。
齐先生的笑容僵在脸上,像是被冻住了。他想起三天前从洛阳过来时看到的景象——曾经繁华的洛阳城,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。
大街上的青石板被马蹄踩得碎裂,街边的酒肆烧得只剩下黑黢黢的木梁,梁上还挂着半块烧焦的布幡。
洛水河畔的柳树被砍得精光,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,树桩旁还躺着几具百姓的尸体,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。
他走过一条小巷时,听到一扇破门后有动静,推开门一看,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,正抱着一个破陶罐,往嘴里倒着浑浊的水。看到齐先生,老者先是惊恐,随即哭了起来:“贵人,您救救我们吧!”
“回纥兵上个月来了,抢粮食、抢女人,只要反抗就杀!我家老婆子、小孙子都被他们杀了,连尸体都被野狗拖走了……如今的洛阳城,十室九空啊!”
他望着城下的回纥军队,那些士兵正坐在地上,拿出抢来的绸缎擦着兵器,还有人把孩童的银锁挂在马脖子上,笑着互相炫耀。
“区区回纥……”齐先生低声呢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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