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药师低头谢恩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完颜阇母等人脸上的得意,也瞥见斡离不眼底那抹依旧未散的疑虑。
他知道,这一步踏出去,就再也回不了头,可若是金人就此北撤,那他郭药师就真的是个笑话了,河北诸城皆不克,唯他投降,那叫什么事?况且,他还有笔账要和刘延庆、王安中算算。
“传令下去。”
“明日一早,全军拔营,直奔黄河!”
郭药师随着众将退出去时,听见身后传来女真将领们的欢呼,那些粗犷的笑声里,藏着即将被战火吞噬的汴梁百姓的哭嚎。他裹紧了身上的左衽袍,把脸埋进风雪里。
...
李骁醒时,胳膊上的伤布浸了些药油,腥气混着窗外飘进来的硝烟味,往鼻子里钻。
他试着动了动手指,胳膊里的筋像被生生扯断了似的,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,才想起四天前追着金人杀时,自己像头红了眼的疯牛,长枪刺得太猛。
那股子狠劲是从哪儿来的?他想不明白。
“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?”
当时只觉得浑身气血逆流而上直冲脑子,脑子直冒热气,烧得他眼睛发花,整个人在浑身发热下做了失去理智的事,简直就是喝酒上了头,酒壮人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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