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

        晨露把萝卜棚的布面浸得发沉,风一吹就往下滴水,砸在块根旁的土上,洇出星星点点的湿痕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溪靠在柴堆旁,短柄斧的木柄被攥得发热,指尖按在斧刃的冷光上——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她守的第三个通宵,眼尾的红血丝像爬了层蛛网,却不敢闭眼,耳朵贴在粗糙的柴杆上,连远处废轮胎被风吹动的“吱呀”声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    突然,黄鼬从堆肥处窜过来,嘴里叼着根缠满黑毛的铁丝——

        是昨晚触发的那只套子,铁丝被挣得变了形,上面的黑毛沾着泥,显然腐行者挣扎时扯掉了不少,却没敢再往前挪半步。

        陈溪心里一紧,攥紧斧柄起身,顺着黄鼬的视线望过去,晨雾里隐约有个黑影在断墙后晃了晃,速度比腐行者快得多,像只窥伺猎物的野兽,没等看清就消失了,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铁锈味,飘在风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在探咱们的采收时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溪摸出怀里的草木灰布包,往篱笆旁撒了道灰线,灰粒落在露水打湿的土上,洇出淡褐的印子,“这灰线沾了露水,踩过就留痕,它们再来,咱们能知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刚撒完,黄鼬就扒着灰线旁的土,挖出半枚带泥的爪印——不是腐行者的黑爪,是某种小型哺乳动物的,尖爪印边缘沾着红土,和西南角废墟的土色一模一样,显然是腐行者派来的探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林砚拎着裂柄小铲过来时,手里攥着块磨得发亮的粗布——是从废衣服上拆的,布面还沾着上次筛羊粪肥的黑渣,却洗得干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蹲在最壮的那棵芽旁,小铲刃贴着土面斜着往下插,只进土一寸,动作轻得像在拆易碎的瓷:“苏野说块根的淀粉痕满了,得贴着根须挖,不然碰坏表皮,存半个月就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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