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拎着个掉漆的铜手炉,炉盖缝隙里飘出姜糖的甜香,灰白发丝用蓝布带扎着,和照片里1982年那个缩在井边的姑娘有七分相似。
“姑娘,找冰芯的事?”老人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陶碗,“我烧了四十年暖炉,就等有人来问。”她在苏晚萤身边蹲下,手炉的热度透过布料渗进苏晚萤膝盖,“那年冬天冷得邪性,井里冒黑雾,冰面硬得能当镜子照。那孩子掉下去时,我们十几个人围在井边,手刚碰到冰面就像被烙铁烫了——不是烫,是冷得疼。后来警察来捞人,说那孩子的尸体硬得像块冰雕,脸上还挂着笑。”
苏晚萤注意到老人的指甲缝里沾着炭灰:“您每到三月就来展厅烧暖炉?”
“烧给冰芯看的。”吴奶奶从手炉里掏出块烤得焦黑的姜,“他们说这是纪念,可我知道,这冰芯里冻着的不是井水,是我们的怕。怕伸手,怕担责,怕自己也掉进去。”她突然抓住苏晚萤的手腕,指甲掐进她脉门,“你去查查,那些病倒的人,是不是都在冰芯前站了三分钟以上?”
第四十一章-冷是因为有人在哭
此时,三公里外的小吴正盯着电脑屏幕,键盘敲击声像机关枪。
他的圆框眼镜蒙着层雾气——是对面窗台上的泡面腾起的热气。
“找到了!”他突然拍桌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五月一号开展至今,驻足冰芯展区超过180秒的观众,共有117人。”
屏幕上的热力图开始闪烁。
红色光点代表死者活动轨迹,黄色光点代表驻足人群路径——两者在第七中学、老城区菜市场、市立医院急诊室完美重叠。
小吴的手指颤抖着调出体温监测数据:“第一天降0.6℃,第二天0.7℃,第三天0.8℃...到第七天,直接掉到3.7℃。这哪是生病,这是...”他的声音突然哽住,“这是被那段冷,一点一点冻进骨头里了。”
解剖室的电话在凌晨五点十七分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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