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落款呢?“

        “末笔轻挑,不封口。“沈默的钢笔悬在信纸上,“父亲签名时最后一笔总爱往上挑,像小时候教我写''人''字时说的——留口气,别堵死。“

        铁盘摆在解剖台中央,冷得硌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默把两封信并排码好,母亲的信边角已经卷翘,父亲的“回信“墨迹未干,还泛着湿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摸出防风打火机,火苗窜起时,脑电监测仪的电极片正贴在他太阳穴上——这是林导连夜送来的,说要记录“残响“干涉时的脑波变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开始了。“他对空气说,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观众宣告。

        火焰舔过信纸边缘的瞬间,监测仪发出“滴“的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默盯着屏幕,α波原本平缓的曲线突然跳起两个尖峰,像两个人在对话时的脑波共振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数着秒:1.2秒,1.3秒,双峰消失,仪器重新归于平稳。

        灰烬升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解剖室没有风,可那些黑色的碎屑却逆着重力往上飘,在离桌面三十厘米的地方停住,缓缓拼凑出两个字——“谢谢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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