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这么好的头发。
孙月娥没点灯,就趁着窗边的月色给人搓洗。等一桶清水洗成了污水,连嬅终于从地沟里爬出来的老鼠蜕化为人。她漂亮的鹅蛋脸在水汽缭绕中微微泛红,两颊圆润,还带着未褪尽的婴儿肥,皮肤白皙,手感顺滑,甚至比隔壁布店里最贵的那匹提花绢还好。
真是个玉雕的人,也不知是哪家的大小姐落了难。孙月娥把人从水桶里捞出来,就着月光给她擦身,一眼看到她从腰腹到大腿处连成一片的青紫。
拐子真可恨!看把孩子打得不成人样了!
她又叹一声,仿佛看到那匹她摸了又摸也买不起的提花绢掉进了臭水沟里。
也不知道是民间自制青蒿素真的有用,还是连嬅顽强的求生意志在暗中发力,总之她睡了一天两夜,醒过来时高烧已经退了,身体虽然酸胀乏力,但好歹没了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劲儿。
这是一间很简陋的杂货屋,放着一张小小的木板床,一个散发着刺鼻的中药味儿的木柜子,几个竹篾编成的篮筐,还有一把沾着泥土的铁镐头,痕迹斑驳,一看便知用了不少年。
连嬅挣扎着撑起身体,腰上的淤伤痛得她龇牙咧嘴,也让她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她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,再摸摸身上略有些扎人的麻布交领内衬,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哲学沉思。
我是谁?我在那?我要干什么?
正想下床,却看见一个细长脸的妇人推门进来,怀里抱着件杏红色的旧衣。见了她,惊得瞪圆了眼:“哎呀,你醒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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